time:2017-04-03
author:wolf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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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完年,听到一个令人错愕的消息,我小时候的一个朋友(就叫他 W 吧),因病医治无效,一年前去世了。
W 是我小学和初中时的小伙伴,大我两岁,他比我见多识广。我第一次去游戏厅就是他带我去的,那时我三年级,到现在我还记得,那个游戏厅中大家都在玩街机,我那双纯洁的双眼从没有见过如此暴力、血腥、色情的画面。
W 是我的半个电子游戏启蒙老师 + 半个电子游戏伙伴,那时流行插卡式游戏机,我在二年级就靠优异的成绩从爸爸那里挣了一台,但只能玩坦克大战、小蜜蜂、超级玛丽以及不知所以的五笔输入法,直到 W 拿来忍者神龟、双截棍、鸟人战队……的游戏卡后,我便由此沉迷于电子游戏中直到初二(因为我喜欢上了网吧和网游)。我和 W 等人合作打通关了各种版本的魂斗罗、忍者神龟……也打坏了一大批按键失灵的手柄。
W 大我两岁,运动天赋不赖,所以户外活动比我更擅长。那个年代,那个地方,我们处于半野生状态,既不会有什么辅导班,又不会学业压力,更没有父母的耳提面授,每天在家,除了游戏和动画片,就是打沙包、踢足球、放风筝、乱跑、「探险」、偷东西、滚车轮胎……W 很多时候都做得比我好,那时候,我总是希望自己有一天可以像他那样矫健。
闯祸或许是最不容易被遗忘的,我和 W 等人一道干了很多傻事。
我们曾一起撺掇一个朋友把家里收藏在墙上的两米多宽的鹰风筝偷偷取下来玩,然后风筝线断了,风筝飞到了水坝里,那个朋友被家人揍了一顿,当时我们俩躲在远处看。
有一次,我们把唯一的足球踢到了水坝里,然后几个人追着足球绕着水坝跑了半圈,足足等了两三个小时才等到被风吹过来的足球。
还有一段时间,我们流行起了滚车轮胎,一次,我们准备玩票大的,我们从水利局厂子里偷出了一个卡车的橡胶轮胎,几个人合力把轮胎推到山上,然后让轮胎顺着山坡直着往下奔跑跳跃,而我们几个就坐在山上,心满意足地盯着它越跑越快,越跳越高。现在想想,幸好没出什么事。
探险是必不可少的项目。W 家住在一个从没盈利过的小水泥厂中,我们在一次探险时发现,水泥厂的一个房子背后用一个拱形的洞连着身后的山,我们就猜想可以从房间中进入这个洞,然后可以进入到山中,山中一定有一个秘密基地,有不为人知的秘密,无聊的我们一下子找到了目标,找钥匙、撬门无果后,几个人开始使用蛮力,每周都会砸那个拱形,可惜水泥石头做的拱形洞一直没有向几个小屁孩低头。随着我们探险山洞的欲望在其他地方得到了满足,我们也就慢慢忘记了这个。
那年县城修下水管道,离我们不远处正好已经修好了一节,下水管道很粗,我们进去后可以直立行动,下水管道很长,我们走到没有光的地方也没有走到头,这完全符合我们探险山洞的要求。下水管道很安静,所以,有一段时间我们把那里作为基地,到了周末,就从别人家的地里偷挖几个土豆,拾点柴火,一边打扑克,一边烤着吃土豆,大家有种忍者神龟的感觉。不过每次都玩不了多久,因为管道中的烟出不去。
……
直到 W 去其他地方上高中,我们才慢慢失去了联系,我上高中的时候,有一次过年回家,和 W 匆匆见过一面,那时他已经在外地上大学了。再次听到他的消息,就是今年春节后,是我妈去走亲戚听到后告诉我的,说是 W 因为一种奇怪的病,治了两年,最后还是病逝了。
我很震惊。尽管那段时间我也生病了,病情很严重,并且还没有确诊病因,但我从来没有想到死亡,在我心中,我顶多得了一个顽疾,我可能稍微比别人孱弱一点,这已经是我能猜想到的极限了,死亡,多么遥远。
算起来,W 离开人世的时候,年龄和我现在差不多,那时他已经被折磨两年了。
从知道 W 的事情后,我开始积极去医院看病,确诊病情后我积极配合医生用药,生活中,因为吃腻了外面的东西,我开始自己尝试做饭(在以前,打死我也不会这么干),我开始早睡早起,开始给自己留有更多时间,开始不再热衷于社交。这些变化,不只是因为 W 的事情,更因为自己这次生病经历。
我不知道病好后,我会不会回到以前的状态,我希望不要回去。
安逸太久,人们常常会忘记身后还有很多正在靠近的魔鬼,可能是疾病,可能是意外,可能是死神。
时间很紧张,多点给自己,给自己的爱好,给自己爱的人,给自己的梦想。
当你无聊发呆时、犹豫不前时、做着自己不喜欢的事情时、忐忑不安不敢行动时,转身看看身后的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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